我胡乱伸手抹脸,不想让更多人看见我的狼狈。
事实上,在我停留在南耀大门的这段时间,已经有许多进进出出的人盯着我看了。
在他们眼里我应该是个想要和南耀攀关系的无赖吧…现在这个无赖还哭了…他们应该更为我的厚脸皮感到惊讶。
小何担忧地看着我,“…黎小姐,您还好吧?”
“我很好。”深呼吸,我总算是把喉咙间的哽咽憋回去,嗓子因此像含了一块又苦又涩的碳火,灼烫着我的胸腔,让我的心脏跟着一起抽痛。
可笑我赶来南耀之前还想着傅景澄会不会有苦衷和难言之隐,他真的会因为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尝到如同我此刻的痛苦吗……
不会的。
是我蠢得一厢情愿,明知道傅景澄是个无情的混蛋,还要傻傻地把真心捧给他,五年时间对他毫无保留。
如今真心被肆意践踏,也是我活该。
这么想着,眼眶一酸眼泪又要落下来,我匆匆和小何老赵作别,转头进了南耀附近的咖啡店。
必须得立刻做点别的事转移注意力,否则我只会在绝望中越坠越深。
等到我带着两杯咖啡回到南耀大门时,我的情绪已经好转了许多。
不要沉湎在对傅景澄的怀念之中,同样也不要沉湎在和傅景澄有关的坏情绪之中。
面对我的咖啡,小何和老赵两人脸上都没有笑容,只有心虚和惭愧。
“…黎小姐,你这样我们实在是受之有愧,我们没办法放你进去。”
我微微一笑,“我可没说要你们放我进去,这两杯咖啡只是单纯的感谢。”
“谢谢你们愿意告诉我,这就够了。”
老赵闻言这才叹息着抬起头,伸手接过了咖啡,“黎小姐,你是个好人。”
“我希望离开南耀是你自己的选择,也希望你以后能越过越好。”
我不由得一怔,“……自然是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即便最终结果是被傅景澄辞退,但离开南耀,就是我自己的选择。
“也祝你们以后都越来越好。”我提起剩下的那杯咖啡举到小何面前,想要他接下。
但他只是手足无措地摆手,“黎小姐你这样我…我真的很过意不去……”
“这是为什么?我们好歹是旧相识,请一杯咖啡说得过去的。”我很是不解。
小何却难堪地低下了头,“您应该不知道,可……您是我的恩人!”
“恩人?”我惊讶道:“这是从何说起?”
见小何支支吾吾说不出口,老赵语重心长道:“我来说吧。”
“小何说的这份恩情是小何才来公司没多久那会,他在值班的时候收到他母亲进医院的消息。”
“当时他急得满头大汗,但又不敢请假离岗,来来往往的人很多,但只有黎小姐你注意到了小何的异样。”
小何低着头伸手擦了擦眼角,“‘他流了好多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’……当时您是这么说的。”
我听到他声音中的颤抖才意识到,我随口说出的这句话,对他而言真的非常重要。
老赵低低补充着,“黎小姐您说完之后傅总当场就说让小何好好休息,当时我们主管就跟在后面,立刻给小何批了一天假去看医生。”
我有些不知所措,“这些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小何吸了吸鼻子,“主管给我批假的时候,您已经跟着傅总进去了,您肯定不知道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