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江云濯治理南中 唐福禄临终托孤(上)(2 / 2)

“哈哈哈!”众人哄堂大笑。

江云濯也不反驳,挥动镰刀,随着一把金黄应声而落,他对那老金头道:“我说你这老爷子,不服咱们俩比比!”

老金头也不怕“来呗,要说别的咱不行,种地收地干了几十年了,怕你个二十多岁的小子,来吧”。

众人也加紧步伐,老金头一边干农活一边叮嘱:“都跟紧了!刀口向下,贴着地皮,莫漏了穗!”

他说完,江云濯也照着他的话回头与众人说一遍。他们的叮嘱并非多此一举,只因身后有数十名精壮的军卒和衙役也在田中。这些平素握惯了刀枪棍棒的手,此刻操控起镰刀来,多少有些笨拙。

这不韩荣那几个孩子更是手忙脚乱,尤其丁海涛少爷出身并不会农活,一个不小心,镰刀在食指上划开一道浅口,鲜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,滴在金色的稻穗上,分外刺目。他疼得打了个寒颤,胡乱用嘴一吸,又埋头挥起了镰刀。

广袤的金色海洋里,大家说说笑笑你追我赶,不期过了饭点,众人忙的忘乎所以,就在这时,一阵轻缓的脚步声,从田埂的另一端,踏着浓郁的稻香飘了过来。

“夫君——”

“师父——”

那声音悠扬婉转,就似百灵鸟一般。众人循声望去。就见田埂上,林星竹与金玉茹互相搀扶,走在光滑的田埂地头,正缓步而来。

两位公主皆身着素净衣裙,宽大的衣料巧妙地掩盖隆起的腹部,各自都已经是六个月身孕了。碧儿与夏至护持左右,身后跟着十几个个提着食盒水桶的妇女。

“夫君——招呼大家吃饭吧!”林星竹冲江云濯喊道。

“这日头毒,你说你们何苦来呢,再说都快干完了,干完在吃吧!”江云濯语言虽然责备,语气却是关切。

林星竹急摆手:“你快来吧,不差那一会儿,再有一两个时辰天黑了,吃饱了干的更快,不比饿肚子强?”

话都说到这了那还等什么,谁不是饿肚子,江云濯一挥手“来啊,听我命令……吃饭!”

俗话说:“吃饭不积极,思想有问题”。众人撂了手中工具,尤其那些衙役和军卒,一个个大步迎上田埂,冲在最前面,脚上还带着泥呢。

那些妇女将几个厚重的粗陶大盆放下,盆里是满满的、依旧散发着诱人麦香与热气的米饭,饭粒颗颗分明,油润饱满。江云濯掀开一旁几个大木桶,里面是清澈的凉茶和干净的粗瓷碗。

“夫君,来喝茶!” 林星竹温婉一笑,将手中那碗凉茶递到他面前。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,瞬间驱散了几分燥热。

江云濯接过碗,猛的一口送入口中。这一杯茶比那琼浆玉液都好喝啊,他满足地叹了一声“啊,解渴!”

两个公主亲自动手又招呼一旁那些妇女,拿起一个个粗瓷大碗,满满实实地舀起米饭来。走向旁边累得瘫坐在稻捆上、正眼巴巴看着的百姓。

“来,都别愣着!吃吧,吃饱了才有力气不是!” 她们都是江湖出身,说话干脆利落,百姓用带着老茧的手捧着沉甸甸、热乎乎的饭碗,不由分说狼吞虎咽,有的连筷子都没要直接拿手抓啊,边吃边落泪曾几何时也没想过能吃到官粮啊。

碧儿与夏至忙着给师兄弟拿刀倒茶,俗话说“半大小子吃死老子”这几个孩子正是能吃的时候。丁海涛风卷残云一般,都把韩荣吓呆了,他问:“老四,你有这么饿吗?平时大鱼大肉也没看你吃这么香啊?”

丁海涛嚼着饭道:“大师兄你不知道,今这饭才吃出点味道来!”

江云濯直接坐在田埂上休息一会,金玉茹问:“夫君,你还会这个呢?”

江云濯用带泥的手擦了擦脸,自顾自吹道:“这才哪到哪,咱啥都会,除了生孩子不能替你们俩,其他啥都行!”

金玉茹捂嘴偷笑,只因江云濯脸上一道泥一道水,简直成了个小花猫。便用手帕帮他擦擦,嘴里还道:“好好好,什么都会好,我呀真应该给你拿个镜子照照,你呀活像个小傻猫!”

林星竹凑过来“呦,你两口子恩爱呢,我是不是来的不巧了?”

金玉茹一叉腰“姐姐,你都要当娘的人了,怎么还这么不正经呢,你刚才喂水的时候我也没打扰你们两口子啊!”

众人都在吃饭休息,闲暇时间碧儿问了江云濯一个问题“师父,我有一个小问题,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”这孩子大大的碧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天真的困惑。

江云濯说:“你问吧?”

碧儿说:“我小时候族里长辈总说不能残害生灵,后来见识和尚吃素,说是不会杀生,可我却疑惑,花草树木不也是生灵,你看那镰刀这么锋利,割断了稻秆……不也是伤了稻米的生命吗?”

正在休息的江云濯忽然愣住,心想“乖乖,现在孩子不好教啊,这都什么问题?”

周围瞬间安静下来,想听江云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,江云濯站起身来,走到碧儿身边缓缓蹲下身,与那孩子孩子平视。

就看他若有所思,随后语重心长的对碧儿说了一句“我……不知道!”

众人原本一脸期待,等听到了这个回答一个个把嘴撇的老长。林星竹和金玉茹捂着脸,心想这都什么回答啊。

碧儿也是一脸无奈道:“师父,你不是天下第一吗?这个回答是不是有点掉价啊!”

江云濯又用带着泥的手挠了挠脸,毫不在意道:“我又不是神仙,就是神仙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吧?反正对于我来说我连肉都吃还差那些稻米了?”

“那书里说……”碧儿也不知道怎么问。

江云濯却是言道:“你知道什么样的人爱瞎写书吗,就是那些闲的人,要么是落魄书生,要么是家里有点钱财闲的,再或者仕途不顺归隐山林修道念佛,他们一个个平时闲的没事才今天这个云,明天那个曰,你让那些真人,佛祖,状元,专家来这田间地头干几天活累一累就不瞎说了”。

你别说他这句话话糙理不糙,众人仔细品一品也确实,想这些也没用,你不吃肉也不吃蔬果稻米,那怎么办喝西北风啊,没事别老听那些家伙瞎说,都脱离生活了都,你像咱们老农民谁没事看想那些没用的,平时不够累还是咋的。

江云濯又道:“我们不懂植物的语言,不知它们的诉苦,可即便知道了就不吃了吗,所谓君子远庖厨,耳不听目不见也就是了。倘若你瞻前顾后不吃这个不吃那个,损了身体不还闹个不孝之明。既然怎么都不行,不如让自己过得好点,人生够不容易了别自己和自己较劲。”

众人听了拍手叫好,百姓道:“是啊,饭都吃不饱有空想那个!”

军卒道:“保不齐什么时候打仗呢,命没了我还顾这个,过一天就过好一天”。

衙役一个个都哭了“我上这么个死班,一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,一个月挣那么几个子幸福一天是一天”。

江云濯一拍手“对了,我说诸位他不管干什么往大了说都是为国为民,往小了说都是为了自己幸福生活,职业没有大小人才有,不要内耗,来干活!”

说罢站起身,重新握紧了那柄镰刀。“嚓——!”一声脆响,如同号令。田地里瞬间忙活起来,众人唱着劳动号子没一盏茶功夫就把活干完了。

众人各自收拾回归本家,江云濯拎着镰刀同两个夫人还有七个徒弟共同回家。

风卷着浓烈的稻香,掠过田野,夕阳熔金,透过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峦,洒在迈着四方步的几个人身上。